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登封与巩义,郑州与洛阳?
河南省登封市与巩义市(原巩县)原河南府(洛阳)的千年属县,也是以洛阳为中心的河洛文化圈的重要组成部分,却因为1948年和1983年的两次划分,彻底离开了洛阳为中心的洛阳都市圈,本文将从以下几个方面,解析这一区划变迁的动因
一、历史铺垫:1948年的划出行政扁平化与军事化遗产
1. 民国时期的“去中心化”改革
1913年北洋政府撤销府级建制,改设道制,登封、巩县被纳入河洛道(驻洛阳),仍保留洛阳的区域影响力。但1927年国民政府废除道制、推行省直管县后,两地与洛阳的行政纽带被彻底切断。这种“省-县”二级管理模式,客观上削弱了洛阳作为传统区域中心的控制力,为后续调整埋下伏笔。
2. 解放战争的军事化区划遗产
1947年陈谢兵团开辟豫西根据地时,为适应战时管理,将豫西划分为6个专区。其中,洛阳周边属第三专区,而登封、巩县被划入第四专区(驻登封)。这一临时划分虽以军事效率为导向,却形成了“登封-巩县-密县”区块的行政关联。1949年豫西行署撤销后,第四专区并入郑州专区(驻荥阳),进一步强化了两地与郑州的行政联系,而洛阳专区仅继承原第三专区范围。这种战时区划的路径依赖,成为日后调整的历史基础。
二、经济逻辑:1983年撤地(开封地区)时的划入,枢纽功能驱动下的资源再配置
郑州从普通铁路枢纽跃升为国家级综合交通枢纽的过程,与其行政版图扩张存在深度绑定。1983年由开封地区将登封、巩义的划入郑州,本质上是对郑州枢纽功能短板的填补,而非简单的“经济强弱”选择。这一逻辑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
1. 煤炭运输与工业能源保障
2. 铝工业走廊的行政壁垒破除
3. 旅游经济的空间重构
三、行政战略:强省会逻辑与新兴城市扩容
1. 郑州的“白手起家”困境
郑州在1948年建市时仅辖5个城区,面积不足100平方公里。1954年成为省会后,其狭小的行政版图严重制约功能承载。
2. 市管县改革下的扩容机遇
1983年全国推行市管县体制改革,河南省借此将巩县(1983年)、密县、登封(1994年)等6县划入郑州。这一调整暗含两点重考量:
3. 政治象征 通过扩大管辖范围,强化郑州作为省会的权威性。
4. 与洛阳的竞争性排除
登封、巩县划归郑州后,洛阳的工业腹地被压缩,客观上降低了其与郑州的竞争潜力。
四、文化认同的有限阻力
尽管登封、巩义在方言、民俗上与洛阳同属河洛文化圈,但两地与郑州下辖的荥阳、新密同样共享中原官话郑开片方言,民俗差异并不显著。更重要的是,在行政力量主导的区划调整中,文化认同的弹性远大于地理边界。1983年区划调整后,省级媒体对“郑州-登封-巩义”文化共同体的宣传,进一步消解了传统归属感带来的阻力。
登封、巩义划归郑州的本质,是近代以来中国行政权力对传统地域关系的重构。在这一过程中,省级政府的强省会战略构成核心推力,郑州的交通枢纽地位提供物质基础,而历史偶然性(如军事区划遗产)与经济理性(产业协同)则共同铺就了调整路径。


